農場的喜事（三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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農場的喜事（三）
隔離農場的李伯，他飼養二個大狼狗，它們最大的強項就是捕捉老鼠，李伯最喜愛它們也是它們會捉老鼠，它們捉了老鼠就搖著尾巴擔來給李伯討功。李伯高興地摸摸他們頭額，給了一塊餅乾，趕快燒水去了。農場的老鼠是很肥美的，因為它們吃的，是營養豐富的飼料。李伯宰老鼠像宰免子一樣，把它們浸在開水中小心拔毛，微笑地準備晚間的美食。有時狗兒捉多了，也會送一兩隻給我們。
秋天的晚上，父親享受著李伯送來的串燒老鼠肉，飲著酒和我們談天。微醺時，發覺不是「小思」燒的麻雀，就瞪著眼睛望著「小思」說還是麻雀好吃。每次半醉時，都是瞇著眼睛要「小思」帶多一兩個朋友來玩，叫「小思」無以為答。
本來，「小思」是一間製衣廠的收發員，女孩子有的是，但一到接近冬季的時候，就是製衣廠的旺季，日夜趕貨，忙個不了，她每次請假都要向經理說盡好話，捏造許多故事才獲准，那敢再多帶幾個小妹來。後來，由於每到週末便告假的情況太多，老板發覺了，大發雷霆，辭退了她。
沒有見面有一段時間，一個晚上，他倆突然於夜間走到農場找我，閉了房門告訴我他們遭遇到了很大的困難，自從「小思」失了工作，他父母沒了她每月的糧款，就想嫁丟了她收回一筆禮金，由於「小思」姿色不錯，所以老是叫媒人婆向有錢人家著手，現在，有一個男子喜歡她而也願付出一筆可觀的禮金來談親；但是，麻煩的是「小思」已有幾個月的身孕，更何況「健仔」家庭方面，上有二個兄姊未嫁娶，下有四個弟妹在唸書，每月他的薪金要一半作為家用，那來的禮金，那敢向父母提出結婚的問題。商量了整夜，得不到一個完善辦法，第二天，他們沒精打彩地走了，「阿嬌」奇怪地望著他們的後影，也不敢出聲相送。
一個星期後，要找「健仔」問問情況，卻找不到他，原來他放假了，回到農場，赫然發現「小思」已在農場裡住了幾天了，父親同情她的遭遇，叫她安心住下來。幾天後「健仔」回到公司才告訴我，「小思」受到她父母打罵逃離家庭，現在，雖然她父母為了名聲不敢報警，但在她母親怕她被拐騙賣入「九龍城寨」，哭哭啼啼下，她父親找來幾個惡人來拷問他，他雖然否認與事有關，但怕被他們跟蹤，以後不敢到農場來了，一切事務要由我轉達操勞。
「小思」在農場的幫忙幹活，得到父母的稱讚，可是心裡頭卻酸溜溜，看著腹大便便的姑娘，鄰居問到，苦在心頭，又不好說是人家的媳婦。臨盆了，在元朗的留產所誕下一個肥肥白白的男嬰，回來時，各鄰居都來道賀這農場的喜事，連「阿嬌」，驚奇事情的發生，也嘰嘰咕咕在屋頂上湊熱鬧。以後，嬰孩熟睡時，她就站守在門框上，連狗兒也不讓它進房，醒來啼哭時，就馬上呼叫在外工作的「小思」回來喂奶。
做了父親的「健仔」，心裡雖然高興，卻是整日東奔西跑地謀求出路。結果，終於得到在台灣開製衣廠的表叔答允收留，但申請入境是很困難的事，唯一辦法就是乘坐漁船偷渡前往。
他們說捱過晨早菜車上的顛簸，也應不怕再捱海上的風浪，為了前途，只好拼一拼，搏一搏。搭好了門徑，公司各同事紛紛贊助路費與他們送行，他們含著淚水，說不出什麼話來，抱著嬰兒，走了。
送走了他們，回到家裡，父親拿著酒瓶，傍著柱邊向我說：「關二哥千里送嫂子的戲做完了，該你的了……」話未說完，我已快步走出了農場，不理「阿嬌」的追叫……她不知我是去找大路邊的小妹……「靜怡」。